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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7 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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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夕来临前,林晚棠出院了。

她积极配合治疗,谨遵医嘱,病情好了很多。

之前的林晚棠觉得自己像个没有灵魂的驱壳,懒得说话懒得动,只想一个人躺着。就连思维都慢半拍,反应迟钝,记忆也不太好了。

有时江舒行跟她说话,不是她故意不作答,而是根本听不见。

等反应过来之时,江舒行已经重复好几遍了,显得她像个老年痴呆症患者。

出院这天,多云,风有点大。

江舒行吃一堑长一智,打那以后就寸步不离的守着她,哪怕上趟卫生间也要在门外等着。小解五分钟,大解十分钟,超时会敲门询问,询问无人作答的话,他会闯进去。

家里的尖锐物体都被他藏起来了,当真是细致入微。

而每到吃饭的时候,他总会准备一桌营养均衡的伙食,那些蔬菜都经过漂亮的改刀,大小均匀,薄厚适中。

可林晚棠并未在家里找到菜刀之类的东西,真不晓得被江舒行藏到哪里去了。

这样面面俱到,弄得林晚棠有些啼笑皆非,她已经好很多了,不会再动不动就寻思。

她真的不是自杀狂魔。

可江舒行不信。

不信就不信吧。

偶尔静下来的时候,屋内鸦雀无声,三百多平的大屋子仿佛一座空城。

江舒行不再没话找话,而是静静地望着她。

这种时候,林晚棠会从江舒行眼中看到一种情绪。

那是对“离别”与“死亡”感到彻骨的恐惧。

他怕失去她。

最绝望的不是分手,不是天各一方,更不是老死不相往来。

而是生和死,阴阳相隔。

在死亡面前,管你有权有势还是穷困潦倒,哪怕是威震天下的皇帝也阻止不了死亡。

只要想到有一天,在他未能察觉的毫厘之间,林晚棠随风而逝,粉身碎骨。

任他权势滔天,富可敌国也无能为力的时候,他就感到寒意彻骨,五脏六腑都绞着疼。

他还是像在滨海那样,偶尔跟她说话,陪她解闷儿。

她的病情确实有所好转了,具体表现在他说话,她会回答。

不知情的人根本看不出来她心理状况有问题,只会觉得她安静内敛,是个寡言少语的秀气姑娘。

只有江舒行知道,以前的她是多么爱笑。

他想让她活泼起来,动一动,比如做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。

她不喜欢弹钢琴,他知道。

“今晚吃面条怎么样?”江舒行笑着说,“你不是最喜欢做面条了吗?刚好我也馋了,咱晚上就吃凉拌面。”

如果是以前,他的这句话绝对会让林晚棠高兴的不知所措,像个小女孩那样露出最纯真最甜美的笑容。

“叫外卖吧。”林晚棠陷在柔软的沙发里,“我不想做。”

江舒行连呼吸都是疼的。

他一直不敢面对——林晚棠从江家离开的那一晚,留给他的面,是最后一碗面。

可他没有吃。

那碗面被扔掉了。

他不想露出痛苦的表情来让林晚棠更不开心,他努力打起精神,勉强挤出开怀的笑容来,说:“你不是跟我说过,想开一家面馆吗?等你身体好些了,咱们就筹备起来,一个月就能开张了。”

他眼也不眨的盯着林晚棠的反应,果然让他从中窥出了一抹光。

他大喜过望,正要再说,就见林晚棠眼中光芒稍黯,说:“可能我太想当然了,开一家面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,况且我……算了吧。”

江舒行想宽慰她,鼓舞她,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,林晚棠忽然转头面朝他。

江舒行预感林晚棠是有话要对自己说,于是给予她足够的时间整理语言,自己洗耳恭听。

“我前两天在网上找了房子,明天我就搬出去了。”她说。

江舒行心神震动,足足五秒钟没反应过来,等他字斟句酌的分析后,整个人从沙发上站起:“搬走?搬哪儿去?不行!”

林晚棠只是淡淡的抬起眸子。

江舒行猛然意识到自己语气的强烈,一阵懊恼,忙放缓声音说:“为什么要搬走?这里不好吗,你住的不舒服?那咱们可以换个地方,整个西京市的楼盘你随便挑,相中哪里咱去哪里。”

林晚棠语气平淡的说:“我要自己租房子住,自己生活。”

江舒行哑然,有一团气堵在胸口,上不去下不来,噎的他呼吸困难。

林晚棠:“你放心吧,我能照顾好自己。”

倒退一个月,她或许会不吃不喝,把自己活活饿死。

但现在不同了,一日三餐按时吃饭,她自己可以活下去。

江舒行感到喉咙异常的艰涩,说不出话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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